来一把？现在的我强得离谱

球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，三个月前的我总觉得那是张嘲笑的嘴。每次投篮偏出，篮球砸在铁架上的 “哐当” 声都像在叹气，掌心磨出的血泡破了又结，护腕洗得发白发硬，还是练不会教练说的 “用指尖发力”。那时候队友喊我 “铁王”，替补席的塑料椅被我坐得发烫，看别人在场上挥洒汗水，自己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攥得变形。

改变是从那个暴雨天开始的。训练馆漏雨，积水在地板上积成小水洼，我抱着球站在三分线外，看雨滴砸在水面溅起的圈纹发呆。教练突然把伞往我手里一塞：“投到雨停为止。” 第一百二十七次投篮时，雨水顺着帽檐流进眼睛，涩得发疼，我却突然摸到了窍门 —— 原来膝盖弯到九十度时，身体的重心会像装了弹簧，指尖触球的瞬间要带着点旋转的劲儿。那晚雨停时，天边裂开道亮光，我投进了第一个空心球，篮网 “唰” 地翻起又落下，声音脆得像咬碎冰块。

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下快进键又刻意放慢了细节。我开始数着地砖格子练脚步，从底线到罚球线正好十七步，闭着眼都能摸到位置；每天加练到馆里只剩我一个人，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篮网的影子，像张忽明忽暗的网。第六十三天，护腕磨出了洞，露出里面结痂的伤口；第九十一天，球鞋的纹路里嵌满了训练场的红泥土，洗都洗不掉；第一百二十天，当我连续投进第十五球时，场边捡球的小孩突然拍手：“哥哥你好厉害！”

现在站在球场中央，球在手里转得溜顺。指尖划过球面的纹路，能精准摸到充气口的小凸起；屈膝时膝盖发出轻微的 “咔” 声，那是身体在提醒我最佳发力角度。队友喊 “来一把” 的时候，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手心冒汗，反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。运球过半场，防守队员的影子在地上跟着我移动，我突然变向加速，余光瞥见他趔趄的瞬间，抬手投篮 —— 球在空中划出弧线的片刻，我甚至能预见它穿过篮网的样子。

“唰！” 又是空心球。

其实哪有什么突然变强的魔法？不过是重复到肌肉都记得该怎么发力，是把每个失误都嚼碎了咽下去，变成下次起跳的力气。护腕换新的了，但旧的还在包里躺着，上面的汗渍和血印像枚勋章。球鞋也该换了，可每次系鞋带时摸到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，就想起每个清晨球场的露水和傍晚的风。

所以别犹豫了，来一把吧。现在的我，真的强得离谱。你看球场上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像不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弓？